從杜蘇芮橫掃北京釀災 看台灣防災建設二三事

賴明煌  博士

一、   濫墾濫伐大自然反撲

自18世紀工業革命成功以來，人類盲目追求經濟發展與政治力冒進，到處掠奪各國天然資源，圖以機械力平衡自然，最終還是人不可以逆天，自然界反撲力道怵目驚心特別在都會區。近年來強權政治力紛紛竄起，到處開發掠奪各種資源，讓地球極端氣候(Extreme Weather)，每年在各國發生，酷暑熱浪、酷冷冰雪、狂風暴雨、都會區大淹水、山坡地土石流走山。在低海拔或濱水區，就造成地面沉陷、大面積淹水、地表鹽化等，農損災難等各項天災源源來襲，打破了人類數百年來氣象觀測紀錄之穩定常態，而大自然的反撲，也讓人類自嚐苦果，氣象災害(Meteorological Disaster)不斷發生，持續不斷給世人示警，希望睿智人類能夠清醒，盡速挽救瀕危的地球。

二、   颱風襲擊北京到處淹水

今（2023）年8月「杜蘇芮颱風」襲擊北京，該市建城已逾三千年，建都也達680年之久，地形呈現西北高東南低的傾斜，四方約各160km之面積，16,455km²正方形都會區，平均海拔高度43.5m。缺乏天然湖泊，僅有自西向東拒馬河、永定河、北運河、潮白河、薊運河等五大天然水系，東流到渤海灣約150km，為內陸都市，其中平原面積6,338 km²占38.6%、山區面積10,072 km²占61.4%。有16個行政區，共有2,154萬市民，常住之人口密度1,311人/km²。

據中國北京市氣象台指出，由7月29日20時至8月2日7時，降雨量紀錄顯示：最大降雨量(Maximum Precipitation)出現在北京市昌平區王家園水庫，達744.8mm，幾達全年的平均總值，破該市有氣象量測140年來的歷史紀錄；最大每小時降雨量(Maximum Hourly  Precipitation)，在城中心東南側20km馬鞍山東麓的北京市豐臺區千靈山111.8mm/hr（7月31日10時至11時）；最大累積降雨量(Maximum Accumulated Precipitation)，在北京市東南側百里外的河北省邢臺市臨城縣趙莊鄉梁家莊，達到1,003mm以上。

該都會區在華北平原西緣較高的淺山區及其東緣緊鄰之平原區，因西側高聳地形造成颱風雨孢氣漩在此降雨後，其地面漫流的洪澇就往東側平原區低地流出至海。因短延時(Short Time Delay)的強降雨(Heavy Rainfall)為744.8mm，這樣的洪峰來犯，在政治上決策要確保首都精華區不受洪澇的侵襲，故只好犧牲其他衛戍地區，來分擔澇災變成必要的「護城河」，也為確保水庫不至於潰堤，就把十餘個水庫同時洩洪，並掘炸開較邊陲地區的堤防，來導流澇洪到次要地區去淹水，如離北京市西南側65km的河北省涿州(面積接近台北市)，就成了被犧牲重災區，低窪地區大淹水有數十人死亡，近二十萬人受洪所困，逾百萬人遷離避災。

甚至，北京市內3年前才營運的大興國際機場，淹水到大客機發動機底緣；興建600餘年的紫禁城，亦淹大水；冀省涿州淹水高逾10米，須逾月才能退水進行搶災恢復，京津冀各地災民，哀鴻遍野。但，相關官員卻是大肆粉飾太平、拒絕各省救援，實際災情的隱蔽不公開，中南海大官們相邀到北戴河渡假未赴現場勘災等。 2012年7月21日，北京市曾因超大豪雨致淹大水，而這次杜蘇芮颱風所致澇災，其肇成傷害更大。

三、     中國重視水利的建設與開發但資訊不公開

中國全國高達10萬座水庫，全球最多，但肯公開的資訊不多。根據2019年北京市水務局所出版的《水資源公報》指出，該市共有大中型水庫計21座以上(儲量在0.1億噸以上)，全市水資源總儲量達24.56 x10⁹m³ (億噸)。但檢視該國水利部官網上顯示，其中北京市的密雲與官廳兩大水庫，儲量就高達86億噸(是台灣曾文水庫7億噸儲存量的12.3倍以上)。但該市每年仍然向地下抽取17億噸以上的地下水，來補注地面水；反觀我們台灣這36年來，5座總儲水量才僅增加3.86億噸(不如1座翡翠水庫4億噸之大)^[4]，因此，這幾年沒有颱風入侵所釀的旱象，真令台灣工程技師極度的汗顏，專業未受尊重。

四、   天然資源極少的台灣該怎麼辦

看中國這樣反覆的澇洪災情，我們須哀矜莫喜。台北市位處台北盆地，內環境條件更略遜中國，其中有基隆河流穿，緊臨淡水河口與台灣海峽，僅20km而已，極易受海洋漲潮之影響，大暴潮與強降雨時，反而讓外水比內水還高，致降雨淤積在盆地內排不出去，所釀的淹水慘狀，可能遠超北京。例如，1996年賀伯颱風，釀台灣中北部大災損；2000年象神颱風，釀內湖東湖與汐止等區可說汪洋滿目；2001年納莉颱風，釀忠孝東路、內湖與汐止等出現大淹水，致捷運與地下鐵路也受阻，西門捷運站淹水達540cm之高，這滯台最久的颱風，導致整個台北都會區交通癱瘓；2009年莫拉克颱風，釀台灣百年最大災損僅次921大地震；2013年蘇利颱風，釀全球最高台北地標101大樓660噸Ø5m阻尼器擺盪幅度達±70cm。

台北市平均海拔高10m，松山機場才5m高，台北市人口密度9,127人/km²是北京的7倍，因此若不幸有颱風與強降雨入侵，對於位處脆弱的盆地與其內低窪凹地之都會區的傷害，勢必比起其他在台地或丘陵地的都會區(如台中或桃園)更加嚴重，因此長期之計，還是要以遷都、或建設第二國都的國土計畫來解決。以南韓為例，南韓前首都首爾同是位於盆地中，已建都六百餘年，因漢江流穿首爾盆地，屬於易攻難守與天災不少之地。故在盧武鉉任大韓民國總統時，制定遷都，在2012年7月1日，把36個中央部會遷都到南方120km的世宗市(Sejong City)，而人口高達2,400萬的首爾為全球第5大人口都市，只剩總統府與國會及最高法院而已，而遷都後的新行政首都-世宗市，幾乎沒有重大的天然災害傳出，值得我國借鏡參考。

五、   結語

此次北京澇災與該市數十年長期的旱象的實例，歷歷在目，值得我們警惕。面對全球暖化、極端氣候加劇，台灣每年的旱澇現象，必定更加激烈。建議政府應確實檢討，過去承平時期，根據規劃之國土計畫、區域計畫及其下位都市計畫、建管計畫等，所建設之都會區排水防洪、山坡地的截水入滲、水庫等硬體的負荷承載能力，是否足夠面對目前異常氣候與其他外在變數的複數加載之傷害？否則應重新調整檢討改善，以符合蔡總統訓示吾人對於各種關鍵基礎建設，要事前做好抗災防戰、具備韌性、易修易替換之政策要求，以確保在災難中，可減少對國人的傷害、加速復建時效…，這才是全民之福。

表1 台灣自1987年後完竣水庫統計表

備註：本表興建水庫不含壩身加高與攔堰築壩等不穩定水源儲體。

參考文獻

1.中國北京市水務局，《2019年水資源公報》，水資源公報編委會。

2.天下雜誌，《流域營造　讓居民與水庫共生》，2018年2月28日。

3.維基百科，《琵琶湖》， 網址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zh-tw/%E7%90%B5%E7%90%B6%E6%B9%96

4.維基百科，《台灣水庫》， 網址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zh-tw/%E8%87%BA%E7%81%A3%E6%B0%B4%E5%BA%AB